瞻彼中林,甡甡其鹿。辞镜之叶,陌陌株莲。


林方/锤基/Kontim
偶尔产粮,无质量保证,进食请慎重。
 

【林方】不寿 01

林敬言生日倒计时  10

第一人称方锐视角,其实我不会这样写,文风诡异,OOC是必须的

甜不甜你们说了算,我只能给预警,目测是BE,所以千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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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银行卡里最后的钱买了张去江原道的机票,然后在家里整整睡了三天。上飞机的那一刻我突然就后悔了,身无分文我到了那儿应该吃什么,难道自己打渔么。

我很早的时候就跟他说了我想去看看雪,大概是因为生活在南方的缘故,我对那种白色的看起来软绵绵的东西充满了执念,我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云秀跟我说想看雪就去江原道吧,她说冬季恋歌就是在那儿拍的。我当时还嘲笑她空长了一张御姐的脸满是小姑娘的心,被她拎着高跟鞋从楼下一直打到楼上,最后跪在公寓门口求饶。

我下飞机的时候,江原道还是晴天,没想到晚上就开始下雪了。

 

我站在窗户前给他打电话,我说老林,我可算看见下大雪是什么样子了。

 

第一年到南京的时候,整个冬天冷的恨不得人都冻成狗,可是偏偏就不下雪。那会儿我还不到二十岁,裹着被子坐在窗户前看外面阴沉沉的天跟他抱怨怎么就是不下雪,他就笑笑,然后调侃我说五行缺雪,我一边端着他热好的牛奶暖手一边使劲儿的鄙视他。

我跟他是游戏里面认识的,一个流氓一个盗贼,凑巧加一个公会,当时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子,一手操作水的不得了,只能天天厚着脸皮跟在公会满级的号后面喊着哥哥姐姐求带,后来大概是我泡妹子的技能点太高惊动了会长,点名道姓把我扔给了他带着,说不满级不能撒手。我还记得当时他在电脑那边无奈的说好好好一定完成任务,带着气音的笑声从耳机里面传过来撞在耳膜上,一声声跟枪打在靶子上似的,我当时就莫名其妙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耳机被压在耳朵上有点疼。我对着麦说,师傅好啊以后就辛苦师傅了。

这一辛苦就是四年。

 

挂电话之前那边是嘟嘟的忙音。宾馆里暖气很足,我穿着藏青色的毛线衫,领口有点大。从包里翻出电脑的时候我还有点愣神,想玩儿游戏才发现半年前就已经卸载了,那时候我们俩退了游戏公会,他说方锐你该老老实实找个工作了,再吃下去我真的养不起你啊。我叼着面包扑过去说你不养我咱俩就同归于尽吧,他也不反抗,笑呵呵搂着我倒在沙发上窝成一团,捏着腰在我耳边轻柔的呼吸,然后顺着耳垂一直舔到颈窝,舔的我整个人都是软的。

我以前从没觉得谈恋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说实话我是个挺宅的人,我妈拿着扫帚打我我都不愿意出门,但是在南京的日子我有三分之一是跟他在外面到处游荡的。我们在七八月最热的时候去漠河,在额木尔河边上跟当地的少数民族姑娘举办篝火晚会,躺在草原上边看星星边聊天。春末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去云南,我在卧铺上睡得昏天黑地他就在下面泡泡面,好了叫我先吃。我们两个拿一张地图去找苍山洱海,去泸沽湖,借当地人的机车骑着到处跑。那时候我没有工作,我赖在他身边哪儿都不去,我跟自己说,我的工作就是爱林敬言,老林会给我发工资的。

 

我16岁认识林敬言,那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一颗红心向着党,根正苗红。除了偶尔上课拆前排妹子的辫子并且偷看她们给别人写的情书,我基本上没干过什么坏事儿,最多就是周六晚上去网吧玩儿游戏打通宵。那时候最火的游戏叫做荣耀,容易上手,即时感强,画面也够炫,班里好多人都在玩儿,我就让一哥们儿给搞了张账号卡。

我们晚上翘掉晚自习翻出去上网,端着泡面在屏幕前一边喝汤一边还不忘凑野图boss的热闹,我是被人怂恿加了呼啸山庄,可惜这哥们儿不厚道,带我进了公会之后就勾搭妹子去了,留我一个人到处溜达,可巧后来就被扔给了老林。

荣耀没有师徒系统,也就没有收徒弟这么一说,林敬言虽然是个玩儿流氓的,但是据说手里小号不少,各职业多多少少都能懂点儿。我就天天跟在人屁股后面溜达,当经验宝宝。当然,你们也知道,我这么心高气傲的人是相当有自尊心的,就跟他说师傅啊你看我这一手操作这么水,给我个机会练练呗。

他说成啊,然后就停下来站在一边,指着还没开的boss跟我说,行啊,你上吧,我看着。

卧槽你要不要脸啊我一个30级小毛贼对这个40级副本最终boss你让我上啊!十级等级碾压你看不到啊!我去根本就是当点心投喂的好么!我当时没忍住差点张嘴就骂,转了个视角就看见那个流氓蹲在一边,手里还拎着块儿板砖,要不是系统脸没什么表情,我都能感受到其中深深的捉弄。大概也是年少气盛,我牙一咬开了个潜行就绕了上去,从前面绕到后面,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攻击角度,只能预测boss溜达的方向扔了个毒云陷阱,然后暗搓搓潜到后面准备偷袭。只可惜太新手连技能时间都没搞清楚,还没冲上去就现了形,自动触发了boss的仇恨。我是偷偷摸摸的上结果被boss追的到处逃,老流氓就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不是看见他脑袋来回动在转视角,我都以为这人挂机去了。

后来我整整被boss刷的只剩一层血皮眼看就要game over了,他才站起来慢悠悠的走过来,手里的板砖估计自动CD去了。我看着那个流氓把我的小盗贼拦在身后,勾拳耳光膝袭之后锁喉控制boss,然后拦山虎,双月牙,伤疤之痛,三个技能井然有序朝着boss招呼了过去,那一瞬间我用盗贼的视角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强大,不仅仅是游戏技能够炫够帅,而且透过游戏我似乎能看见他的脸,应该是带着微弱的笑意的。Boss轰然倒地,墓地背景的副本被打穿,阴暗的环境里开始出现一束束阳光,他站在阳光里转过头看着我的小盗贼,说。

怎么样,帅么?

我心里默默槽了一声,把莫名的心跳压力下去,跑上去看他开掉落,挂着耳机还不忘使劲儿拍马屁,帅,当然帅,我师傅哪能不帅,怎么样,徒弟给个爱的抱抱要不要?

呵呵,他轻轻地笑了两声,别叫我师傅了,我叫林敬言。

等等,你居然不姓唐?我诧异,看着队伍列表里牛逼闪闪的70级流氓,唐三打三个字挺醒目,在我们区都算得上厉害的角色。

他大概被问过很多遍这个问题,只是笑笑反问我,那你姓鬼么?

你才姓鬼。我白了他一眼,想起来隔着屏幕他也看不到,有点悻悻的回道,我,方锐,锐利的锐。

他嗯了一声,把我的名字反复念了几遍,我以前都没觉得这人声音好听,现在叫我的名字,忽然就有种让人脸上一热的感觉。

 

后来我们就更熟了,我不再叫他师傅,开始老林老林的,我们俩流氓加盗贼简直变成了绑定,公会里的人都管我们叫犯罪组合,听起来挺牛。我记得有一次我刚上线就被拎去跟个不对付的公会对殴,那边多元素法师跟枪炮,一水儿的远程,老林让流氓掩护盗贼潜行过去设陷阱,他顶着炮火开钢筋铁骨带着几个流氓冲上去就是板砖耳光,抽的对面的远程们一愣一愣,简直帅的没话说,做装饰的墨绿色绑带被炸开的气焰冲起来,隔着那么多人和各种音效我都似乎能听见他衣角猎猎翻飞的声音,我莫名的就产生了一种自豪感,没一点儿原油,这人这么帅,好像有我的功劳似的。

那必须啊,作为我的搭档,必须这么帅。

那场混战最后的输赢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能回想起最后很多人都被炸回了复活点,我也死了一次,赶回来的时候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老林的流氓坐在一边的废墟上等牧师来回复,能看到他身上斑驳的血迹,就好像一个英雄刚从战场回来一样。

我的盗贼坐在他旁边,从包裹里翻出回血的药递给他。远远的能看见地图尽头是一片血染的残阳,我第一次觉得荣耀这个游戏的画面简直良心,那一刻我好像真的跟他并肩坐在一起享受战争之后的宁静,我听见耳麦里他的声音,沉稳而宁静。

感觉怎么样?

挺累,但是爽爆了。

那个时候我的胳膊基本都是僵硬的,混战整整打了一个多小时,全程不能放松精神,等到死回去我才感受到自己的疲惫,从手指到肩膀简直困到了极点,但是精神上我却格外亢奋。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个拯救世界的梦想,我没能成为英雄,在可以在游戏里跟一群人大杀四方,没有正义邪恶之分,单纯的好像享受一样。

也或许因为那个时候他还能跟我并肩作战。

 

我曾经在脑海里想象过他的样子,什么奇怪的幻想都有,甚至好几次我猜他是不是长得特别丑,毕竟都是宅男,常年不见阳光,估计身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我没问过他是干什么的,也不在乎他长什么样,我们什么都聊,但很少触及彼此的生活,我只知道他在南京,比我大五岁。

我们认识的第二年,公会会长结婚,一群人咋咋呼呼约了婚礼上面基。我瞒着爸妈偷偷买火车票去北京,在卧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给林敬言发短信闲聊,聊到睡着了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发短信说已经到了。

我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还有点儿忐忑,穿着西装一副人模狗样的大概就是我们会长,一个猥琐极了的拳师,本人长的倒还挺不错。我过去拉住新娘的手,说嫂子好啊嫂子真漂亮,被他不动声色的拽了过去,顺便拍拍我的肩说方锐是吧,赶紧的就差你了,进门左拐第三桌,都一公会的别见外,敞开了吃啊。

进去的时候大厅里面乱糟糟的,人来人往,我还在想这会长大人不愧是会长啊人气就是高,好不容易挤进了据说是我们公会那一桌,不夸张地说,我是第一眼就在一群人里面,看到了林敬言。

不是认出,是看到了。

他远看就是个很温柔的人,老好人的性格,不喜欢争吵,热爱和平。带着个黑框眼镜低着头玩儿手机,那时候是六月份,他穿短袖看上去很年轻,算年龄他还是大学生,有点儿书卷气。说真的,他的外表跟唐三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我想过他大概会有股子学生气,但是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脑子里面闪现的话是,卧槽这个流氓还挺人模人样啊。

到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想法很奇怪,为什么我在意的是林敬言居然张这个样子,而不是,这个人是不是林敬言。

我跟老林说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笑,说这大概是命定的缘分,所以你能一眼认出来我。

我笑他没脸没皮看着一本正经谁知道底下这么流氓,两个人窝在酒店的被子里打闹,他摘了眼镜过来挠我痒痒,我一边躲一边还害怕摔下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就揪进了怀里。外面是静谧的夜幕和满天的星辰,偶尔能听见蛐蛐的叫声,夜风吹着不知名的野花从没关严的窗户里面透进来,染得一屋子都是甜的。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恨不得把每天都过成糖做的,能让人觉得牙都要坏掉了。

 

我在回去之后没多久就跟他告白了,真的就是脑子一热,完全没考虑任何事情,单纯的本着我开心就好的原则。那时候公会遇上了个野图boss,没人抢,刚巧时间在凌晨上线的人不多,在的人拼着老命才把boss仇恨拉稳。当时我跟他站在一块儿,看他一个强力膝袭拦下了boss,帅的不要不要的,忽然张口就说了句,林敬言,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不是哥们儿那种。

我敢肯定他听见了,虽然当时boss暴走地动山摇的,但是他操纵唐三打使出伤疤之痛的时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很微弱,但对于习惯他每一个操作的我来说简直太明显了。我们从拉稳仇恨到boss血红暴走,再到最后完成强杀,整个过程都除了会长的指挥之外几乎没有别人的声音,说不紧张基本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手都是抖的,直到会长忍不住冲我吼方锐你他妈陷阱别往我身上招呼的时候我还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忐忑,后来砍完boss分完材料,队长说了句没事就散了吧,我刚想回头问问老林,结果队伍一声提示。

卧槽这混蛋他妈下线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基本是考试修罗期,上网也是抽时间,刚巧不巧那天回学校被宿管阿姨逮了个正着,写检讨复习考试让我整整一个月都在闭关,甚至连手机没电了都不敢偷偷拿出来充电。

也只有晚上写完所有作业睡觉的时候我才会间或想一下林敬言在干嘛,宿舍一哥们儿睡觉打呼噜,我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对待我说的那句话,无论接受也好拒绝也罢,或者嫌我变态骂一顿都好,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对待。

想着想着我就开始捂在被子里低低的笑,不管有没有得逞,这个恶作剧起码我敢动手。

期末考试把我折腾掉了半条命,还好我成绩不算很差。放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游戏,我甚至连手机开机都忘了。

他没在线,倒是给我留了句话,让我接电话。

我们公会有份人员档案,里面有所有成员的电话跟地址,会长说一起打过游戏就是哥们儿以后保不准什么时候哥们儿走投无路就杀过去了,然后逼我们交出了基本资料。我猜林敬言是在里面找到我的电话的,我想这人真讨厌啊难道真的要打电话直接骂我才能解气么。

我挂机之后给他回了个电话,接通之前我都在心疼这个长途电话的话费,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表示电话接通了,那边林敬言低低了喂了一声,一瞬间我脑子就空白了,一句话说不出来,我想简单地打个招呼甚至都要做不到了。

其实我知道,我就是喜欢林敬言,我不想听到他说任何拒绝我的话。我自私而任性的喜欢这个人,虽然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喜欢,但是看到他的那个时候到电话接通的这个时刻为止,我就没能停下来过对这个人的想念。

对,我这么喜欢林敬言。

那边也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自顾自说了起来。

方锐,我给你打电话关机,你是生我的气了么。

那天我并不是要下线的,我只是……

他又沉默了几秒钟,大概是不知道用什么措辞来说比较合适。

我只是……很意外。

他说意外。我心里莫名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难过的不知所措了,我想说林敬言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算了,别接电话也给我留点儿脸。我还没开口,他就在那边又说起了自己的。

上个星期我接了个攒书的私活儿,也多点余钱,你把身份证号给我,我给你订张机票。

方锐,来南京吧,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谁他妈在我手机里装了循环播放器么,不然怎么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开始在我耳边循环了起来。后来他又说了什么我真的好像都没听到,就这句话,翻来覆去,想海啸一样淹没了我的听觉跟视觉,让我没办法想起他的任何事情。

因为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我喜欢的人,说他想见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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